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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史使人明智
发表时间:
2016-01-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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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知文化,先知历史;谈文化,必谈历史。历史与文化常常并提,我办公室对面,就是历史文化学院。文化在历史长河中得以积淀、绵延,历史因文化的照亮而熠熠生辉。

  中华文明古老且不曾中断,历史悠久,我们也格外重视历史,甚至有所谓“史外无学”之说。那些刻在龟甲和兽骨上的文字,那些钟鼎彝器上的铭文,充分昭示出,历史之记录、保存,乃国之大事。兹西周共和元年,连续性的编年史即以诞生。《春秋》影响之大,后世治史者多所效仿,出现了《资治通鉴》这样的煌煌巨著。由书名可知,以史鉴今,沟通古今,知往察来,知所避就。司马迁的《史记》,贯通三千年,不可想象,假如没有博大的《史记》,我们会如无根的飘萍,会像弃婴一样不知乃父乃母。历朝历代,无论时间长短,疆域大小,均设专业史官编纂前朝史与当代史。至十八世纪,清政府准行的正史,达二十二部之多。中华民国又增加到二十四部。

  西方也一样看重历史。古希腊神话中九位缪斯居首的克莱奥,就是一位司历史之女神。在古罗马政治学家西塞罗看来,“一个人如果对自己出生以前的历史毫无所知的话,这个人就等于没有长大。”马克思、恩格斯指出:“我们仅仅知道一门唯一的科学,即历史科学。”列宁也说过,忘记历史,就意味着背叛。媒体报道,华东师大上海纽约大学筹建时,中方希望开设金融、法律等热门专业,美方则坚持要开设历史、哲学等学科。纽约大学是为华尔街服务的,他们认为本科生不学历史、哲学就不可能成才。在欧美大学中,历史至今仍是基础中的基础。

  关于历史,有一个多少有些不敬的说法,说历史是七八岁的小姑娘,任人打扮,今天梳个辫儿,明天又剪成短发,总是变来变去。在胡适挨批那些年,这个话被栽赃到他身上,谢泳考证,其实是以讹传讹。胡适的文章《实验主义》,介绍詹姆士的实在论哲学思想,说“实在是一个很服从的女孩子。她百依百顺的由我们替她涂抹起来,装扮起来。”不知从谁开始,主语“詹姆士实在论哲学”被置换成了“历史”。这且不去管它,单说这句话,还是有一定道理的。那些为政治服务的御用史学,肆意歪曲历史,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内。即便以科学严谨的态度治史,史家们看到的历史面容也会不尽相同。对于活在当下的一个人,人们的描述尚且人言言殊,褒贬不一,何况是已然成为过去、有些甚至根本无法求证的历史。

  在史学界,有着重构论和建构论的不同史观。前者主张,历史学要以求真、以重建和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、以达到客观性为鹄的。伯里说:“历史学就是科学,不多也不少。”美国史学家罗伯特·达恩顿说,所有历史学家都应该有一段时间,学习为报纸报道抢劫、凶杀、强奸等事件,目的只有一个,必须把事实搞对。我们说,无征不信,无一字一句无来历,最大限度地客观还原,接近历史的本真,这是历史学者应有的治学态度。同时我们也能够接纳建构论的观点,即认为历史学家要以自己的精神“重新复活”历史,其理论背景、思想成色甚而至于移情体验的能力,均构成历史研究的要素。正是在这个意义上,克罗齐说:“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。”朱光潜对这句名言解释说,没有一个过去史真正是历史,过去史在我的现时思想活动中才能复苏,才能获得它的历史性。所以一切历史都必是现时史,着重历史的现时性,其实就是着重历史与生活的联贯。柯林武德的“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”,强调用以阐释历史的思想的重要性。总之,历史不可能是纯粹“客观”的,也不能因为不“客观”就对历史的价值产生怀疑。后现代主义历史观走的更远,史家的思维模式、意识形态立场、审美倾向等,在历史文本中都有了合法性。海登·怀特认为,历史学是一种“言辞的结构,其内容在同等程度上既是被发现的,又是被发明的。”所谓“发明”,体现在史料的取舍、意义的阐发等方面。

  “告诉我,爸爸,历史有什么用?”这是20世纪40年代年鉴学派创始人之一马克·布洛赫的小儿子向他提出的问题,他被问住了。这一追问的结果,是他的著作《为历史学辩护》的问世。历史要回答,我们从哪里来?我们到哪里去?让终极关怀得以落实。从前人的智慧里汲取经验,从前人的过失中吸收教训,也是历史的题中应有之义。揭橥历史真相,探寻历史规律,都是历史的使命。

  汉代贾谊的《过秦论》,论及国之兴亡,深刻睿智,发人省思。“秦以区区之地致万乘之势,序八州而朝同列,百有余年矣。然后以六合为家,崤函为宫;一夫作难而七庙隳,身死人手,为天下笑者,何也?”唐代杜牧的《阿房宫赋》仍就这一论题思考:“秦人不暇自哀,而后人哀之;后人哀之而不鉴之,将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。”宋代苏洵的《六国论》,赓续前贤,穷追不舍,向前探及六国:“六国破灭,非兵不利,战不善,弊在赂秦。”这些精粹的史论,都包含着深广的历史内容。而且,都有借古讽(劝)今之意。贾文警示汉统治者应从秦的速亡中接受历史教训;杜文暗讽唐敬宗大起宫室;苏文对当时北宋纳币赂契丹、西夏表示不满。

  历史没有死,历史的幽灵仍在天空盘旋。我们不能把历史当作死的知识,停留在死记硬背上,而应该让历史启迪现实,让历史告诉未来。历史老师考学生:甲午战争是哪一年爆发的,签订的叫什么条约,割让多少土地,赔偿多少银两?学生倒背如流,得满分,考完全忘了。同样是甲午战争,日本这样考:我国与中国一百年打一次仗,十九世纪是日清战争(即甲午战争),二十世纪是日中战争(即抗日战争),二十一世纪如果双方开战,你认为大概是什么时候,可能的远因和近因是什么,如果日本赢了,赢在什么地方,输了输在什么条件上?两相比较可知,我们灌输的是死的知识,而日本培养的是活跃的思考能力。有个日本高中生如此回答:日中很可能在台湾回到中国以后有一场激战。台湾如果回到中国,中国会把基隆和高雄封锁,台湾海峡就会变成中国的内海,我们的油轮就得走基隆和高雄的右边,这样,会增加运油成本。我们的石油从波斯湾出来,跨过印度洋,穿过马六甲海峡,上中国南海,跨台湾海峡进东海,到日本海,这是石油生命线。中国政府如果把台湾海峡封锁起来,我们的货轮一定要从那里经过,我们的主力舰和驱逐舰就会出动,中国海军一看到日本出兵,马上就会出兵、打仗。据我判断,2015-2020年之间,这场战争可能爆发。所以,我们现在就要做对华抗战的准备。分析得有理有据,头头是道,真正把历史学活了。

  培根说,读史使人明智。为明智计,多读历史吧。(张伟)

编辑:李 瞳